王海峰

对话背景

党的十六大报告指出：“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是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先导。通过理论创新推动制度创新、科技创新、文化创新以及其他各方面的创新，不断在实践中探索前进，永不自满，永不懈怠，这是我们要长期坚持的治党治国之道。”从此，一股基于实践的理论创新热潮在中国理论界、企业界蓬勃兴起。今年3月，温家宝总理又在十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向全国人民发出了“建设创新型国家”的伟大号召。而有“布尔什维克的思想者”之誉的汪海、个人及其理论价值300多亿元的汪海，如何看待企业的理论创新？如何进行他的企业理论创新？他的理论创新方法有何独到之处？他的创新理论对中国企业的发展有何指导意义？日前，利用中国行业企业信息发布中心进行企业回访的机会，记者来到了青岛，在双星总部和汪海先生进行了一次坦诚、深入的对话。

专家简介

汪海，双星集团总裁兼党委书记。1941年生。汪海总裁任双星厂级领导30年，是中国首届优秀企业家中目前仍活跃在国有企业改革发展前沿阵地的唯一一位，在他的带领下，双星从单一制鞋的微利企业发展成为目前鞋业、轮胎、服装、机械、热电“五大支柱产业”和包括印刷、绣品及三产配套在内的“八大行业”的综合性特大型企业集团，创出了品牌价值492.92亿元的中国人自己的民族名牌，他自身的价值也达到了321.42亿元。截至2005年，“双星旅游鞋”、“双星专业运动鞋”、“双星皮鞋”、“双星全钢载重子午线轮胎”获“中国名牌”荣誉，成为中国橡胶工业唯一一个同时拥有四个“中国名牌”产品的企业。

汪海总结创造了一整套符合双星发展的企业文化和市场理论，最早把经济观点引入企业思想政治工作当中，提出“用好钱就是最好的思想政治工作”等一系列理论观点，凝聚了30年商海搏击的思想精华，解放了双星人的思想，为双星后来众多的超前和“第一”打破了思想和观念障碍。汪海组织双星人结合实际开展了十几次解放思想的大讨论，总结了一系列具有指导意义的“汪海语录”，现已被收录进大学教材；汪海创造的“三轮、三环、三原则”的“双星九九管理法”，被全国企业管理协会、全国企业家协会评为向全国推广的现代化管理方法之一。凭借积累的丰富管理经验，撰写了数百篇管理论文，出版了《市场·企业·创新》、《市场·企业，名牌》、《双星潇洒的奥秘》等多部管理专著，形成了一套融市场哲学、管理哲学、人生哲学于一体的符合中国国情的企业管理理论，丰富了世界管理理论宝库。

创新需要反思维

记者：党的十六大报告指出：“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是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先导，不断在实践中探索前进，永不自满，永不懈怠，这是我们要长期坚持的治党治国之道。”在十届全国人大四次会议上，国务院总理温家宝进一步发出了建设“创新型国家”的号召。您作为第一届优秀企业家硕果仅存的代表，如何认识理论创新对中国企业的时代意义？

汪海：双星人认为，没有文化和理论的企业是没有希望的企业。近30年的改革开放，中国企业走过了一条学习和模仿国外先进的管理理论和管理模式的道路，但是，一个民族的企业不能老是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地模仿别人。现在，中国的优秀企业都喊出了“走出去”的口号，怎么走出去？党的十六大报告说得明白，“实践基础上的理论创新是社会发展和变革的先导”，用别人的旧理论是走不好的，必须用最先进的理论武装自己。中国的教育也要加快改革创新步伐，要由以前的注重学习前人总结出来的过时的理论和知识，或国外的不切合中国实际的理论和知识，转变为结合国情和某一行业具体实际及特点，发挥民族文化、精神优势，以发展的眼光研究和探寻最新的理论和知识，并以此指导具体实践工作。企业只有选用那些适用型员工，才能不断发展，实现由市场弱者向市场强者的竞争跨越。

记者：有人说，评价您对社会的贡献，绝不仅仅是因为您力挽狂澜将一个濒临倒闭的橡胶九厂改变成一个名扬世界的跨国集团；也不是因为双星向国家上缴了多少亿元的利润；更不是因为您与世纪伟人邓小平一起获得了美国最具影响力的“世界风云人物”的殊荣；实际上，最宝贵、最具价值的是您那敢于闯禁区、跨雷区的勇气和那些惊世骇俗的思想果实。在记者看来，他们所指的是您创立的“双星市场理论”和反MBA的“ABW”论。请问，您进行理论创新的秘诀是什么呢？

汪海：很简单，实践、思考、总结、提炼。在实践中学习，总结和提炼实践经验，然后在实践中接受检验，循环往复。

记者：很多企业家并不缺乏创新精神，但是不得其法。您的方法是什么？

汪海：创新，需要反思维。企业家要学会反思维，只有反思维才能创造奇迹。

记者：说起反思维法，有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个屠夫和尼姑比邻而居，屠夫每天早起杀猪，尼姑每天早起念经，由于起床时间不一，相互影响睡眠。于是相约值班，尼姑值班时叫起屠夫杀猪，屠夫值班时叫起尼姑念经。结果，屠夫死后升人了天堂，尼姑死后下了地狱。记者以为这样惊世骇俗的反思维只是出现在故事中，没想到，在社会主义的国有企业，还有一个人在现实中也有惊世骇俗的表现，他将佛教思想家接到了企业管理中。您的反思维就是这样的吗？

汪海：民族工业发展需要民族精神支撑，而民族精神需要民族文化引导。文化理念的管理，这是最顶尖的管理、最高层的管理，能够不断去粗取精的民族文化是民族进步的根，同样，先进的企业文化也是企业发展的根。“儒、道、佛”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摇篮，是中国人人格的基本构成框架，是中国人文精神无处不在的烙印，也是培育民族品牌最好的土壤。中国的传统文化特别丰富，特别是儒家崇尚的爱国、勤俭、敬业、创业精神，是我们华商文化的核心，至今仍然对我们做好企业文化建设有现实指导意义。双星政治理论正是继承了中国传统的儒、道、佛文化的优秀思想，突破了一说佛就是迷信的旧思维，大胆汲取了儒、道、佛传统文化的精髓，运用佛文化精粹，倡导道德管理，提出“干好产品质量就是最大的行善积德”，并将爱国作为企业文化的核心，提出“创名牌就是最好的爱国主义”的文化理念，激励双星人敢为天下先，勇争第一流。1995年，在新加坡举行的“面向21世纪的中国企业”研讨会上，我首次在世界管理论坛上提出“道德管理”用于现代化企业管理的观点，引起了世界管理专家的关注。

记者：研究发现，反思维几乎成了您的性格，比如，在主导双星的发展方向上，您和别的企业走的路就是逆向的，别人“下山”你“上山”，别人投资高科技你投资传统制造业。您难道没顾忌过人言可畏，您难道不觉得自己太叛逆了吗？

汪海：叛逆？不如说是创新精神。要做企业家，就必须是一个反思维的人。因为真正的企业家，都具有一种永不停止的经济冲动，这个冲动就是围绕市场而不断地进取。那么，想别人没有想过的事，做别人没有做过的事，就成了企业家个性中很重要的品质。这种品质表现在工作和生活习惯中，总是不愿跟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我觉得我们比较缺乏反思维的人，大多数人遇事都习惯鹦鹉学舌，做事也满足于因循守旧，一成不变。这就很难有所创新啊！试想，假如中国不是邓小平出来搞改革开放，还按原来计划经济那一套，怎么可能有今天的局面？

记者：双星能有今天的局面，也是反思维的结果吗？

汪海：双星的成功也可以说是反思维的成功。为什么？“敢为天下先”。

如果没有反思维能“敢为天下先吗”？敢于从另一个方向去看问题，去推论、去判断，才能创造出奇迹。一个企业的发展壮大不是三两年，也不是一阵风，而是经历了十多年的风浪。这条成功的路就是在不断地用反思维的精神，用新的理论、新的思维为自己不断制定新的起点去前进。顺着一条老路走，就会越走越窄，直到你走不下去了。

记者：您的“双星市场理论”和“ABW”论是对反思维实践的总结，也是反思维的成果吧？

汪海：可以这么说。

反思维实践的结晶

记者：记得2002年1月，北京无形资产开发研究中心在钓鱼台国宾馆召开了一个“双星”品牌价值和汪海总裁企业家价值暨双星市场理论评价结果新闻发布会，宣布双星品牌价值是100亿元，而您的企业家价值和双星市场理论价值是39.99亿元。国人还没从惊叹中醒来，2005年10月，北京东鹏资产评估中心又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新闻发布会，双星品牌价值高达492.92亿元，您自身和理论价值飙升至321.42亿元。读者朋友都想搞清楚，他们是如何估价的？科学吗？严肃吗？

汪海：是否科学和严肃，我说了不算吧（笑）?不过，我认为，太吃惊大可不必。如今一个世界级球星的身价动辄几千万欧元，大家都能接受，为什么直接创造财富的企业家和他创造的有价值的理论就不能拥有高价值？可以说，当我们的社会、我们的民众真正认识到企业家和理论的价值的时候，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就到来了。

记者：是啊。不过还是请您介绍一下评价的方法和依据，读者太想知道了，也不都是怀疑的意思啊。

汪海：最新评估是北京东鹏资产评估中心连续几年在对双星集团进行跟踪调查基础上，通过集中细致的考察，并与企业管理专家和行业专家共同论证，采用国际通用的品牌评价方法，对“双星”所蕴涵的无形资产价值进行的量化评价。

记者：能简要介绍一下“双星市场理论”的理论体系吗？

汪海：30年来，双星形成了以市场为核心的“市场与创新、市场与形象、市场与文化、市场与管理、市场与质量、市场与科技、市场与人才、市场与名牌、市场与发展”九大理论体系，总称为双星市场理论，双星市场理论凝结了双星企业文化的精髓。

记者：对不起，听起来有点宽泛。“双星市场理论”的独特之处体现在哪里呢？

汪海：简约地说，我认为“双星市场理论”有“四大亮点”。

第一亮点：市场是检验企业一切工作的标准。在这一理论的指导下，双星人以市场为中心自觉地转、主动地转、发展地转、超前地转，从而真正实现了“全员转向市场，人人参与竞争”，以此促进了整个双星的发展。

第二亮点：创名牌是市场经济中最大的政治。早在20世纪90年代初期，双星人就在国内第一个提出了这一理论观点，创造性地把政治工作运用到经济建设上来，使双星人找到了政治与经济的最佳结合点，使广大职工在市场经济的大潮中明确了奋斗目标与方向，增强了凝聚力。

第三亮点：用好钱就是最好的思想政治工作。双星在国内第一个实践用市场经济观点和方法强化思想政治工作，精神、物质一起抓，使思想政治工作内涵更丰富、达到的效果更好。它突破了思想政治工作不敢言钱的禁区，同时还用钱来衡量产品质量、工作质量、服务质量的高低，用物质的东西来调整平衡精神的东西，激励着双星人不断向世界名牌的目标奋进。

第四亮点：干好产品质量就是最大的行善积德。双星人正是遵循“实事求是、行善积德”这一基本原则，从思想深处根除了过去一说佛教就是迷信的旧思想，大胆汲取了“儒、道、佛”传统文化的精髓用于现代企业管理，通过与市场实际相结合，与企业自身实际相结合，创造出了以“干好产品就是最大的行善积德”为代表的、独具双星特色的、传统优秀文化与现代企业管理相结合的企业管理新理念，以此教育员工自信、自强、自律和爱岗、敬业、乐业。

实践证明，双星的成功，正是得益于双星人所创造的这套具有双星特色的社会主义企业的市场理论。正是由于双星具备了符合加工行业的发展理论，使得双星人在工作中精神有支柱、行动有方向。

反MBA的“ABW”论

记者：据说，有一年您应邀到四川大学演讲，您向MBA学子公开说，“学MBA不如研究我的‘ABW’。”您还曾对人说，“如果你们这些记者、专家、教授、学生真要研究MBA的话，我倒建议大家研究研究我的‘ABW’。”我们都知道，MBA风行世界，有着很高的权威性，您挑战的勇气来自哪里？

汪海：我在企业领导岗位上干了30年，我的MBA是从市场上学来的。MBA能培养一定的人才，但MBA不等于职业企业家。像我们首届全国优秀企业家中有几个是MBA出身的？

优秀的管理人才是在市场竞争中打拼出来的，是靠闯市场闯出来的。为什么这么讲？虽然MBA在发达国家是一种普遍性的企业知识和能力的教育，但在中国，却带有功利的色彩。中国绝大多数学校的很多老师自己都没有读过MBA，更没有经过市场的实际锻炼。某些院校举办MBA培训只是为了获利；而某些学生报考MBA，则是看中了它的金字招牌，是为了能在短暂而简单的培训后就能拿到高薪回报；用人单位则讲求人才高消费。各大院校为适应市场这种热门“需求”，盲目开办MBA。除此之外，民间资本和海外院校也纷纷抢食这块“蛋糕”。造成学生只管交钱再简单地通过几门考试，一些学校就不负责任地授予学位，形成MBA证书泛滥的情况出现。实际上，院校选拔的都是一大批善于考试的“高手”，而真正有水平的人没有得到重视，不少MBA学生到企业担任管理人员没有达到企业领导人的期望值。

我认为，读MBA的职业经理人要具备“w”精神，具有十种素质，即有智慧、要精干、处理问题果断、有悟性、有胆量、要善良、要善于借脑、有民族精神、不贪钱财、心胸宽广。只有这样，才能成为符合中国企业实际需求、对中国企业发展有实际效用的人。所以我敢说，学MBA不如研究我的ABW。

记者：如此看来，您的“ABW”论又是反思维的理论成果，是反MBA的思维。仅从字面上直观地看，就有明显的反向模样，您不但将MBA中的三个字母顺序颠倒了，还把“M”翻了个身。您为什么要拿MBA开刀？

汪海：改革开放20多年来，在中国社会出现了一个怪现象：教育界、企业界、专家学者、消费者等的中间，很多人盲目崇洋媚外。这20多年的改革开放，我们就明显地看到，经济固然搞上去了，可是，人们的心态却出了问题，大家都以为外国月亮比中国圆。一些学生热衷读MBA；而一些企业盲目请来MBA，用来装饰门面；一些消费者见产品上有个洋文字，就感到这是名牌；一些所谓的专家学者老是拿西方文化和企业作案例，社会过分地崇洋媚外，对民族文化淡漠，盲目搬来洋理论，唯国外名校的教材是举，唯国际大公司的案例是举，以至于培养出来的MBA在本土企业的实践中，常常错位，向国际大公司看齐，拿国际理论生套，即使有些折中和调和，但还是无法脚踏实地，去做本土的本位思考和决策。于是，一批悬浮的MBA被搁浅不得其用，而企业管理也因此并不得法。许多人都在迷失自己，症结在哪里？实际上就是迷失了自己的文化与传统。

记者：您拿权威而并不适用的MBA开刀，就是为了让国人更加深刻地理解由自身实践总结出来的创新理论的重要性和理论创新的紧迫性？

汪海：可以这么说。记者：在MBA中，“A”是Administration的缩写，是管理、经营、行政部门的意思。在您的ABW中，“A”代表什么？

汪海：简单地说，A就是第一的意思。ABW理论的第一要义是：认识中国市场，把握中国市场，紧紧抓住拥有13亿消费者在全世界最具潜力的中国市场不放松。说得文一点就是：认识你自己、自己的民族精神、自己的民族文化、自己的企业、自己的市场，自己的独特优势，创自己的第一。

记者：双星一定创造了很多值得自豪的第一吧。

汪海：双星是进入市场最早的国有企业，在别人不承认市场时就进来了，经过30年的风风雨雨，双星从第一个实施横向经济联合，第一个推行“东部发展、西部开发”战略，第一个实施企业由“二产”向“三产”的转变，第一个在国际舞台上展示中国企业的风范，第一个提出市场是检验企业一切工作的标准，第一个提出市场政治、市场理论的哲学观点，第一个在工业企业发展连锁经营，第一个创出了纯粹中国企业实践结晶的企业管理理论—“九九管理法”，率先根据社会主义的荣辱观，提出了双星人的“八荣八耻”，即：以热爱双星为荣，以损害双星为耻；以奉献名牌为荣，以见利忘义为耻；以大局意识为荣，以本位主义为耻；以做好样子为荣，以浮在面上为耻；以团结协作为荣，以自以为是为耻；以创新提质为荣，以满足现状为耻；以道德诚信为荣，以弄虚作假为耻；以遵章守纪为荣，以不讲原则为耻……正是这一系列遵循规律符合实际的超前行动，使双星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记者：“B”原本是Business的缩写，是商业、买卖、事情、营业、商行等意思。在您的ABW中，“B”代表什么？

汪海：我可不管这些。我的意思是做事做买卖，还是要先做人，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进取、创新、个性化的企业家。这就是“ABW”理论的“B”，就是要求企业家有能力，有魄力，见人所未见，想人所未想，行人所未行，发扬民族精神，培养民族自尊自强品格，敢于和善于走自己的路，走面向未来的新路。

所以，我将“B”拆开解释，“B”由两部分组成，“I”像一个顶梁柱，代表企业家要有鲜明的个性、要用顶天立地的精神去拼搏；企业家要学会反思维，只有反思维才能创造奇迹；“3”好像一个人俯身弯腰，是要求企业家要脚踏实地、认认真真地工作。

实际上，企业家个性最根本的就是民族自尊和民族志气、民族精神。

企业家要勇敢诚实地面对市场、研究市场、挑战市场。只有这样，中国的企业家才有未来，中国的企业才有未来，中国才有美好未来。

记者：那么，这个“W”又代表什么呢？

汪海：“W”是我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就是要求我始终不忘自己是市场的一分子。“W”还形似雄鹰。搏击长空的鹰从不随波逐流。要学习雄鹰终生都在磨炼硬功夫、真本事。

“W”就是“大我”和“小我”，“大我”即民族品牌，“小我”即企业家个人品牌。一个企业不但要创民族品牌，还要创出企业家品牌，更好地提高企业的知名度、社会声望、企业精神、品牌内涵，在参与国际品牌竞争中争取最大优势。

“ABW”论的理论基石

记者：有专家指出，您的中国特色企业发展哲学——“ABW”论，为中国企业发展提供了有益启示，也为MBA指明了新的突破口和方向，因此受到社会各界，尤其是企业界、教育界的高度重视，认为这标志着中国已形成自己的管理学说和管理学派。记者研究发现，您的“ABW”论处处散发着“民族精神、民族品牌、民族企业家”的光辉。这正是您新近提出的“新三民观”。是否可以说，您的“新三民观”就是“ABW”论的理论基石？

汪海：弘扬民族精神、打造民族品牌、培育优秀民族企业家是我多年追求的梦想。实现这一梦想，是“ABW”论的出发点和目标，也可以说是我建立这一理论的基石。记者：可是有人说，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时代，好的东西就可以拿来用，老拘泥于是否是民族的，有点狭隘，过时了。

汪海：民族精神是民族尊严的标志，是一个民族在历史活动中表现出来的富有生命力的优秀思想、高尚品格和坚定志向，具有对内动员民族力量、对外展示民族形象的重要功能。民族精神是民族进步的灵魂，是一个民族自立于世界先进民族之林的必要条件。中华民族在自强不息、威武不屈、坚韧不拔、不畏强权等民族精神的支撑下，穿越了5000年的文明史，多次抵御外侮，经历了艰难险阻，得以绵延生息，成就了地球上最古老的文明。

经济全球化真的不需要民族精神了吗？我旗帜鲜明地说，商战同样需要民族精神。战场上夺权的年代，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共产党人靠精神战胜了敌人，在现代商战中，我们反而害怕发达国家的经济实力，出现这个反差是因为什么呢？是不是充满硝烟的战场上夺权需要精神力量的支撑，琳琅满目的商战中就不需要精神激励了呢？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无论在什么时代，民族精神都是鼓舞人民奋斗的原动力，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为此，双星人提出“在市场商战中，发扬民族精神，振兴民族工业，创造民族品牌就是最大的爱国”的理论和目标，确立了双星在市场经济中的航向。

记者：在全球经济一体化的进程中，有些专家学者和个别高官说什么中国做世界的加工厂就行了，不要再提“民族品牌”了；还有人说保持民族的东西，必然影响企业的国际化进程，只有接近和融入国际市场，才能迎合消费者的心理。

汪海：我一直认为这是片面的甚至是错误的。中国改革开放的伟大设计师邓小平很早就提出“我们一定要有自己的拳头产品，一定要创造出中国自己的民族品牌，否则就要受人欺负”。中国市场经济发展二十多年来的事实已经让我们看到，名牌是企业的形象和代表，民族品牌是一个国家的实力象征。

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是强权经济、强权军事支撑强权政治，掌握了“话语权”的强权国家可以横行霸道，可以信口雌黄，可以颠倒黑白。因此说，这个地球上，只要存在国家、民族、政府，就不可能实现我们理想中的经济一体化。共产党人突出的创造是政治经济学，在这个地球上，没有孤立的经济，也没有孤立的政治，什么矛盾都可以解决，唯有民族矛盾不可调和。唯经济论、唯技术论都是站不住脚的，任何经济手段都是为政治目的服务的。我们应该奋发图强，创造自己的民族品牌，做大做强自己的民族品牌。因为民族品牌是民族经济的生死牌。民族品牌体现民族精神，民族品牌代表民族形象，民族品牌维护民族利益，民族品牌体现民族尊严。

记者：只有优秀的企业才能打造优秀的民族品牌。而企业的好坏掌握在企业领导人手中。一个好的企业家可以把一个濒临破产的企业引入光明的前途，而一个平庸的企业家会把一个优秀的企业推向破产的深渊。在您的理想中，一个优秀的民族企业家应该具备哪些素质？

汪海：一个企业的成功和企业家是不能截然分开的。成功的企业家的基本素质至少应该包括以下八个方面：政治家敏锐的头脑、哲学家的思想、军事家统领全局的谋略、诗人的浪漫情怀、实干家锲而不舍的苦干精神、外交家的翩翩风度、演说家的激情和口才、冒险家的胆识与创新勇气。而民族企业家具有更高的标准。民族企业家在具备企业家的基本素质之外，更要具有以下“特质”：

第一，民族企业家要有以民族文化为底蕴的独创的管理理论；

第二，民族企业家要有气节。民族企业家首先要爱国，要有强烈的民族责任感，因为商战中的利益从来都是有属性的，民族企业家必须在国际商战中能代表民族利益，坚持民族尊严，具有民族气节。民族企业家就像战场上的将军、元帅一样，在市场上也代表民族的利益能打胜仗。爱国的、有民族精神、坚持民族尊严的企业家才是现阶段我们亟须的人才，只有民族企业家才有骨气和志气创造自己的民族品牌。

我深信，在中国经济的复兴中，有着伟大的民族精神的激励，有创新的、先进的理论武装起来的民族企业，世界级的民族品牌将层出不穷，世界级的企业家也将不断涌现，这必将使中国成为世界经济大舞台的主要力量，使中华民族更有尊严地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

（原载2006年9月14日《中国信息报》）